注释〔卅九〕

开头先回答一个问题。以前在之江临安「原创文学论坛」更新的时候就有人问,是不是主要出场人物都以作者本人为原型。当时我说不完全是,笔下角色有作者的影子那是肯定的,写手从阅历出发也会不自觉的把「来源于生活」的部分代入,纯粹「理性客观中立」的「述而不作」几乎不存在。但是呢,这些出场人物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并不是作者人格分裂成多块,而是把作者不同时期的特征提炼出来再想像按照原有轨迹会如何发展。

确切的说,第二篇设定当中的「汉斯」的性格是十七个大到第十八届无遮大会之间的我,还惦记着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名词而奋斗,无论是保家还是保国。第一篇设定当中的「范书藤」性格原型则是把两段时间的我组合起来,学生时代是十五个大到十六个大,步入社会则是十八个大至今。而十六个大到十七个大之间的我,那是第三篇设定当中的「伊凡」性格原型。

这么处理起来就简单了。众所周知欧洲四分五裂类似先秦,既存在「纳雄耐尔」立场,也存在「英特纳雄耐尔」立场,所以「没有国哪有家」不见得是颠扑不破的伦理学定律。因此哪怕在同一时间,若是地点不同环境不同,即便背景和出身类似的角色,也未必会作出类似的选择。因此虽然「有作者影子」的这些角色性格之间有交集,但是经历和遭遇肯定会有显著差异。

而我笔下的这些孤家寡人角色,通常既没有国也没有家,这才符合设定中主观唯心主义的意识形态。但是因为「人各有志」所以各自选择不同,惦记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角色,是丑角;惦记着「朝闻道夕死可也」的角色,才是正面人物。其中后者则在成熟之后会倾向「希帕索斯会」这个「英特纳雄耐尔」组织。

至于什么是「成熟」,可以稍微展开解释几句,也涉及到本位面政治和意识形态斗争。哪怕看灌水机放风也知道,各个「门派」都有独特的招收和培养「弟子」的方式。

比方说「曰若稽古」类型的放风当中提到,从曾国藩开始的「湘军」到「北洋」王怀庆,采用「把候选人找来不由分说打骂一顿,不反抗不辩解磕头谢恩的提拔」这种专门招收「膝盖生根的头顶绿得发黑的贱到骨子里去了的光明会共济会奴才」的政治规矩组织纪律和干部选人用人原则。

再比方说「如是我闻」类型的放风当中提到,以「星宿海」为代表的内亚外宾邪教阵营采用养蛊式竞争,谁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就提拔谁。提拔起来之后原本抡板凳搞民主斗得水深火热的其它弟子,忽然满脸堆笑宣布紧密团结在以大师兄/大师姊为核心的门派中央周围,高举「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的伟大旗帜,为了光荣目标而正确奋斗,还伴随着吹拉弹唱助兴。

还有一些弘扬主旋律转播正能量的放风,通常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板着忧国忧民脸做久经考验状出场,谆谆教导「红小鬼」,啥「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对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残酷性认识不足」「你对政治一无所知」「快快的成熟起来吧」。

然后还能看见与之配合的弘扬对位和弦散布负能量的放风,啥「大救星接盘在上海被玩到烂的骚货碧池肉便器」「邓丕平的美女老婆被后清亲王李维汉抢走还得赔笑脸」,暗示这就是「组织考验」,通过就算「政治上」「成熟」的标志。

可是呢,在决定做这套设定集之前,我就有许多发言,包括但不限于「曰若稽古」「如是我闻」,透过现象看本质,一针见血直指人心。然后又看见放风了,啥「坏了,熟过了,没啥可教的了」「只不过是一块抹布而已」。等到开始更新设定集之后,放风变成各种「下克上」「弑师」「为王前驱」「身死族灭为天下笑」。

所以,这些素材挪用到「卡壳世界」当中,可以用来体现范书藤的「成熟」过程。这里剧透一下,其实也算不上剧透。

在「皮埃尔」由于幕后黑手策划的阴谋诡计「为王前驱」「只不过是一块抹布而已」「身死族灭为天下笑」之后,范书藤感到的是『愤怒』;而在「汉斯」面临多方围堵两面夹攻钦定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原则为国为民奋斗而壮烈牺牲之后,范书藤感到的是『悲哀』。

因为范书藤没有「含冯量」也没什么「含范量」,被扔到蒂罗尔这「漩涡中心」经历许多之后,对「帝国」和「低地」都没有感情,于是才逐步倾向「英特纳雄耐尔」立场,然后与「希帕索斯会」正式接触,之前非正式接触也有很多次了,而最终是否加入还没决定。因为剧情可以向着任意一个方向发展,并且当时对「希帕索斯会」的构思还不完善,所以第一篇设定中没有任何细节体现。

注释到现在,构思差不多清晰了一些。范书藤被「希帕索斯会」说客打动的一个场景已经想好了,就是在独立的逐步形成主观唯心主义世界观之后,听到了「把你的悲伤留给自己,我的天赋让我带走」这种「音乐」,于是体验到了「希帕索斯会」先烈们同样遭遇,感慨「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句话的正确之处。

用我中华兲朝上国那发达的文学传统描述,就是「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如果用作者本人经历形容,就是远在「成熟」之前,那些大道理都已经烂熟于心,只不过不敢相信罢了,还有着幼稚的侥幸心理,以为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什么「主旋律」「正能量」。只有亲自经历一次才知道,书上写得都是真的,简直字字泣血。所以前面注释当中也提到了,「读史至此拍案而起来回踱步表情狰狞青筋暴露咬牙切齿污言秽语不绝于口」,是最高阶段,但还算不上「成熟」。

就是说,色目宣传工作者以文艺作品为素材带节奏放风中提到的「众神」「群仙」「龙组」「竹林隐者」策划的「世界大战」确实存在,「作者最大,剧本钦定」,凡是入局的演员都要按照剧情走向炫耀演技,否则「导演让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换个演员继续推动剧情。

于是呢,在两千年当中历经多次对立统一斗争早已经「成熟」起来的「英特纳雄耐尔」组织,已经没有什么「廉价的同情心」了,就用不着关心这些「纳雄耐尔」组织之间谁输谁赢,反正最终结果总能腾出「生存空间」。整个过程可以用旁观者心态随意搅局,至少埋下伏笔作出铺垫,为「战后重建」获取更大的蛋糕份额继续「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做准备。

最后,还是来一张热心网友阐述的至理名言截图:

范某截图备份于此
黑暗与眼力价
光消失的地方

所谓“你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拼命把黑暗挡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范狂夫

所谓「看不见黑暗」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眼力价」的缘故。到了「读史至此拍案而起来回踱步表情狰狞青筋暴露咬牙切齿污言秽语不绝于口」的程度,就差不多「目光如炬」了也。

黑暗与眼力价

本篇注释编号「卅九」,正好用来纪念我的三十九周岁生日,还有四十分钟。


2017.11.15,Mercurii 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