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风向了么？李立三是不是要回来了？”郭春海提醒柴禾妞，“党国高音喇叭说这个劳动节长假，兲朝原地满血复活”。
“这事就算过去了？”柴禾妞还是有点莫名其妙，“都宣布抗疫战争大获全胜了，今后就当这事不存在？”
“怎么可能”，郭春海讽刺，“色目情报掮客的口径倒是比较统一，要以无数无名的钟南山，成就一个有名的钟南山”。
“南山必胜客嘛”，柴禾妞搭茬，“这么看来九省通衢色目马城主还真是配合唱双簧的反派”。
“当年肃慎鼠疫的时候，伍连德力排众议确实功不可没，身边也没那么多与时俱进现代医疗工作者帮忙”，郭春海嘲笑，“这次照葫芦画瓢就不一样了，用‘一将功成万骨枯’形容都不够，应该说一条广告文案炒作成功，全球百万骨枯才对”。
“果然马化腾没参加年会就形迹可疑”，柴禾妞扮演事后诸葛亮，“伤寒马力活蹦乱跳更是不打自招，成天腆着脸骑在这大荆楚帝国头上当爹”。
“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每天都能发现‘无症状感染者’是吧？前一阵网上还有那许多科普段子，无一例外提到了原版伤寒马力是吧？”郭春海说，“你能说出1906、1909、1915年花旗国大统领、卫生部长、纽约州长、纽约市长……乃至一线抗疫的知名医疗工作者都是谁么？倒是有无数骚人墨客拼命炮制文艺作品替伤寒马力洗地，以煽情手段掩护幕后黑手的阴谋诡计”。
“哪朝哪代没有冤死鬼”，柴禾妞感慨，“除了已经病死的之外，这帮无症状感染者或者永远被隔离，或者放出去导致全国群体免疫，之前奋斗多少天的努力，都特么成了笑话”。
“阴谋论说疫苗早就有了，就等第三次世界大战主要玩家谁先撑不住无条件投降呢，只要有肥肉躺倒任由胜利者啃尸体续命，疫苗就拿出来了”，郭春海说，“到了举例的时候，就说花旗国川普大统领与巴西薄大统领一行确诊病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谈笑风生，居然啥事没有”。
“或者真的是有疫苗，或者那许多公开报道的确诊高官都是扯淡”，柴禾妞评价，“正如伦敦唐中堂那样，进了重症监护室没几天就精神抖擞出来了”。
“这种时候色目情报掮客声称极权体制有先天优势，啥全国一盘棋一切行动听指挥什么的”，郭春海解释，“说穿了，就是军事管制常态化，24×7×365处于全国总动员状态，其它体制只要打起仗来宣布动员令，也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问题在于谁愿意军事管制常态化吖，如果有明确的敌人和结果预期，无论是侵略者为了胜利果实，还是保家卫国者为了不亡国灭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或者自损一万杀敌八千也都认了”，柴禾妞评价，“面对瘟疫，损失巨大还没有任何收获⸺除了以暹罗空军大元帅为首的色目金融空头⸺想必都不愿意干这赔本买卖”。
“就是这样，只要主席台前三排不肯上纲上线到战争的层次，单凭和平时期依法治国是管不住人民群众的”，郭春海解释，“你看最高讼强调故意散布病毒最高可判处死刑，是不是有点战时就地处决敌后武工队员的架势？”
“平时也这样，比方说正在打贸易战呢，跳出一帮心向灯塔的香蕉，循环播放境外媒体公开宣传的伟大光荣正确的口号，放话‘保美国就是保中国’，一切为了人类文明之光什么的，不用开庭也知道是间谍特务卧底”，柴禾妞接口，“当然还有黄皮黑心的什么体育爱好者，叫嚣着国家民族关我屁事，老子就是要看英超美职篮吹捧黑粗硬改良基因顺便兜售莆田高仿鞋”。
“所以你应该可以明白为啥当年李立三领导下的锤镰帮被党国高音喇叭定性为‘赤匪’了吧？”郭春海回归主题，“当然按照之前的解读，还有可能是白匪披了张红皮，锤镰帮内部倾轧其实都是罗刹内部两派指使的代理人战争”。
“你说的是罗刹，不是苏联”，柴禾妞又注意到了这个区别，“那时候苏联已经地位稳固可以输出革命了吧？”
“但是斗争失败者又没有死绝吖，不少人跑到兲朝来了呢”，郭春海解释，“就比方说国际化大都市，就来了一群白鹅，开设了当地第一家西餐厅，推出了以罗宋汤为代表的哥萨克套餐”。
“那么幽州的‘老莫’就是红鹅开的馆子？”柴禾妞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饮食也能分出革命进步和反动落后，真是搞笑”。
“饮食本身没问题，但是从业人员有问题”，郭春海解释，“在国际化大都市起家的锤镰帮，在共产国际的遥控之下，还出现了那许多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假钦差呢，谁把持电台谁说了算”。
“听说过薄谷、李德本来都是联络员，结果硬是被捧成军委主席”，柴禾妞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这么说来，兲朝豪门贵种走兽派招来白鹅冒充红鹅，从而篡党夺权，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个原因，刮民党和锤镰帮，是一根藤上的两颗瓜，都是苏联孵出来的蛋”，郭春海曰若稽古，“细节就不提了，就说大救星和常凯申吧，本来都是对面的若头，地位更高资历更老，结果却在互换身份之后飞黄腾达，真是树挪死人挪活吖”。
“之前就有复旦残联下属滴血认亲实验室爆料说这两家是唯物主义同胞，色目情报掮客也爆料说是唯心主义亲戚”，柴禾妞琢磨，“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看来幕后黑手安插闲棋冷子分配角色扮红白脸唱双簧的基本功，也能玩出花来”。
“现在再来回顾色目文艺爱好者炒作的那许多‘造化弄人’悲剧，包括但不限于失散已久的双胞胎兄弟了，狸猫换太子掉包计了，产科护士抱错孩子了”，郭春海如是我闻，“你觉得它们丫嘴里的‘造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幕后黑手呗，还是专门为非作歹等着看热闹的那种”，柴禾妞回答，然后补充，“还不是惹了事就跑，而是一直盯着，企图运用这些人造的‘阴差阳错’炮制突发事件以便谋取利益”。
“你知道阴差阳错是‘人造’的就可以了，与人有关的突发事件绝大多数也都是‘人造’的”，郭春海说，“所以才会扶持神棍大忽悠炒作各种超自然存在，企图把‘人造’伪装成‘神创’，从而躲在宗教自由的保护伞之下，继续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为非作歹”。
“如果幕后黑手有充沛的预算动员充沛的人力把剧本中出现的所有角色预定的名角大腕都团团包围，从而操纵现实情节”，柴禾妞琢磨，“那么在一时一地的局部范围内，确实可以叫嚣‘神明确实存在’还嘲笑落选演员‘只不过不爱你罢了’”。
“所以企图从杂乱无章的史料当中总结出什么颠扑不破的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客观规律，就是扯淡”，郭春海解释，“一般来说都是先射箭后画靶子，把文艺理论照搬到历史研究当中，先写好大纲，然后填充细纲，最后再找素材，最终结果一定是辉格史观，或曰历史唯物主义”。
“难怪每当色目历史爱好者带节奏的时候，偶尔会出现业内纠正，说越到现当代历史研究越是短期化局部化个人化切片化”，柴禾妞想起搜集情报时的体验，“当然这些回答都会被首页今日头条位置醒目应景推荐的‘历史话题优秀回答者’精心炮制的高票长文压在第二页，甚至根本看不到”。
“你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学术纠纷’，而是政治和意识形态斗争，就不用大惊小怪为啥色目情报掮客声音更大调门更高了”，郭春海说，“所以才应该针锋相对吖，比方说幽州目标，被我们追着喷的时候就利用了‘为啥民科很少碰瓷数学’的破绽，叫嚣要炮制一篇划时代论文《历史の小波分析》呢”。
“说啥的？”柴禾妞问，“我怎么没看见？”
“被我们运用人脉删了，不过是鼠标战神伸出一根小指头的事儿，‘何物小子，敢共伤寒马力抢戏？政治敏感，亦当删去’”，郭春海说，“至于‘小波分析’是啥你自己搜索，总之幽州目标叫嚣说‘微观历史学’就要聚焦到任意精度的细节，‘宏观历史学’则要深入揭批幕后黑手的操纵局势的能力随着舞台尺度放大而迅速衰减的特征”。
“这我能理解，幕后黑手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柴禾妞说，“自诩全知全能操纵一切，在历史上或许可行，而到了科技昌明民智大开的全球化时代，很容易力不从心然后就玩脱了”。
“所以才有那许多克己复礼为仁的呼吁，到处散布科技恐惧症，顺便怀念远古黄金时代的田园风光”，郭春海说，“最不济也要中断人类文明的进步，并且还放话说历史上人类进步过许多次了，每次不是自己玩脱灭绝了就是玩得太嗨被神明灭世了，总之自诩神明的幕后黑手一定要把人类文明限制在自己能够操纵的程度”。
“稳定压倒一切嘛，把一切不稳定因素扼杀在萌芽当中嘛，维稳经费早就超过军费了嘛”，柴禾妞评价，“当然了，为了全面筛查和实时响应不稳定因素，必要的科技水平总是必须的嘛，就连兲朝这种被喷成酱缸粪坑的环境下，血滴子的凌云章京都敢放话‘全方位巡查监视无死角’呢”。
“也就是说，在这个假设的前提之下，已经达成了共识”，郭春海说，“全方位巡查监视无死角之下，人类文明的进步有天花板，到了幕后黑手力不从心的程度，任何发展都会被破坏，通常是伪装成突发事件”。
“想必人类文明当中的有识之士肯定不甘心这种观赏用动物的待遇”，柴禾妞说，“哪怕只看文艺作品，各种屠神灭佛逆兲强者应有尽有”。
“最近网文界正热闹，如果你真的想看这类题材的文艺作品的话，我推荐一本情节合理的名著”，郭春海说，“阿西莫夫《永恒的终结》，早在1955年就出版了，那时候兲朝正在进行币制改革以旧换新，一万比一的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