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讲苏联政治笑话是一种娱乐么？”郭春海问。
“算是吧”，柴禾妞回答，“确实能乐出来，毕竟所体现的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切合现实，并非胡编乱造”。
“那么你觉得创作苏联政治笑话的段子手和负责传播的媒体工作者”，郭春海追问，“从事的营生，属于‘娱乐业’么？”
“不是”，柴禾妞想了一下回答。
“你明白就好，最起码要知道娱乐至死的本质”，郭春海叮嘱，“以后看见手机一张图开头的系列重要情报，热火朝天的参与讨论带节奏的时候，别光顾着傻笑”。
“这个‘圣上冲马桶’是怎么回事？”柴禾妞看见一条情报，没点开链接先问郭春海，“还据说全国人民念法都不一样？”
“你用的是啥狗屁软件的翻译吖，那叫同花大顺”，郭春海看了一眼，“你不会说人话就好好学学，最不济字母总要认得全，看不懂自己查”。
“这不是图方便么”，柴禾妞英语水平虽然很烂，但也不至于认不全字母，“还是母语处理速度快”。
“快是快了，但是交流不畅”，郭春海解释，“你看欧盟，法律上各种语言一律平等，理论上所有成员国的官方语言都是联盟的官方语言可用于发言，但实际上很难找到小语种互译的担当，比方说从芬兰语到斯洛文尼亚语”。
“所以就都说英语了？”柴禾妞问，“南不列颠及北爱尔兰不是已经脱欧了么？”
“哪怕苏格兰爱尔兰也一起脱欧，欧洲大陆还是会用英语交流”，郭春海解释，“看见盎格鲁五眼联盟嘲笑‘畜牲也会说人话’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也没用，运营成本在那里摆着”。
“见过色目情报掮客讽刺‘禽言兽语’的段子”，柴禾妞若有所悟，“哪怕它们自己不说色目话，也要得意洋洋以畜牲自居”。
“得了吧，色目人最狡诈了”，郭春海反驳，“你知道巴别塔的段子么？就是当年三洲通衢的色目人到处挑拨离间的原始记录，找文曲星改编成顺天应命有如神助的传奇经历，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你是说……英特纳雄耐尔主义者到处自带干粮替杂胡野种牛鬼蛇神创造语言文字”，柴禾妞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就是巴别塔的成功经验？”
“当然，都交流不畅了自然就开始学人话了，至于谁才是人还得另说”，郭春海嘲笑，“当年色目人还不是玩脱了，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神土，率土之滨莫非选民，结果呢大家都看见了”。
“肯定是被翻盘了，又不同文又不同种”，柴禾妞推理，“色目人武德充沛的时候只能忍了，一旦高压政策绿色恐怖有所松动，立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色目人就这么费拉不堪了也”。
“我怀疑色目人就没有过武德充沛的时候，我是说有德便是才的那拨”，郭春海疑古，“自打一开始就是寄生虫，先寄生在埃及，然后寄生在巴比伦”。
“确实可能如此，现在寄生在盎格鲁五眼联盟身上”，柴禾妞回忆历史，“光靠神棍大忽悠耍嘴皮子就能转进如风两千多年，这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奖”。
“怎么可能光耍嘴皮子，那还不是出卖劳动力么，归根结底还是无产阶级”，郭春海纠正，“即便没有土地和实业，最起码也得耍钱，总得有固定现金流维持组织运转吧”。
“怪不得不说色目话，因为韭菜就不说”，柴禾妞大约的确理解，“哪怕是诈骗呢，也得讲一口流利韭菜话化作韭菜模样混进韭菜堆里，做和蔼可亲大善人状，才能麻痹韭菜放松警惕”。
“时过境迁，再怎么叫嚣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也一样，如果不能与时俱进，祖宗言中断了之后就很难复活了”，郭春海解释，“你看通古斯太君，本来为了与汉字混排才创造了蛆体字，结果西学东渐之后历史の五对负重轮滚滚向前，不想被碾为齑粉的汉字可以横排，而不自量力螳臂挡车的蛆体字不行，就这么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了也”。
“可是我看通古斯太君哪怕讲汉语也是气焰嚣张吖”，柴禾妞有不同意见，“即便水源被断也是一副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的丑恶嘴脸，钦定了通古斯味汉语为正统，其它方言都是异端，包括鲜卑味汉语在内”。
“那是普通阿哈，撑死了不过是个包衣”，郭春海纠正，“主子当然要体现出与尼堪的不同之处，帝国贵族院当中可是通用日语的哟”。
“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柴禾妞不耻上问，“愿闻其详”。
“你知道通古斯味汉语是怎么推广到全国的么？”郭春海反问，“还不是当年在辽东跟汉人学的，然后凭借充沛武德一桶浆糊，听不懂其他尼堪讲话，自己不想懂，就逼着尼堪改口音”。
“照你这么说，棒子也一样？”柴禾妞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通古斯太君联合其它杂胡野种牛鬼蛇神，凭借扶桑国武德企图再一次一桶浆糊？”
“就是这样，并且还不止紫气东来一条路线”，郭春海解释，“跟你说个段子吧，当年兲朝尼堪处于民族压迫和阶级压迫的双重压迫当中，成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谁来吊民伐罪”。
“谁来了？”柴禾妞捧哏。
“英吉利法兰西两位大侠见义勇为”，郭春海甩包袱，“跟艳帝①直说‘滚回赫图阿拉去，幽州不是你的家’，结果艳帝圆润的离开幽州，滚到承德就不动了，连赤峰都没到”。
“后来还有一回吧？”柴禾妞想起历史学到初一的时候听说过的往事。
“是啊，老佛爷收到忠心耿耿的奴才递上来的色目情报，说洋人准备掀起轰轰烈烈的‘大政奉还’运动，世上岂有七十年太子乎？”郭春海口沫横飞，“于是老佛爷决定实践‘先发制人’的兵家理念，勒令洋人‘滚回老窝去，东交民巷不是你们的家’，结果宣战诏书只下发到总理衙门，忠心耿耿的奴才压根就没给东交民巷的租客们送过去”。
“然后山东有活力的民间团体就奉旨上洛了”，柴禾妞想起来了，“一起‘尊后讨奸’的还有陇右的正规军”。
“没错，结果洋人‘后发制人’，来了八个大侠见义勇为”，郭春海眉开眼笑，“并且原话奉还‘滚回四平去，幽州不是你的家’，没想到老佛爷圆润的离开幽州之后，不仅不向东衣锦还乡，反而一路向西走到长安才喘口气呢”。
“为啥呢？”柴禾妞不明白，“有家不回还是无家可归？”
“老佛爷不想当鬼雄，只想当人杰，并且老太太能屈能伸，不会犯项羽的错误”，郭春海解释，“当然是奔向真正的老家，距离近一点是一点，准备卷土重来未可知喽”。
“当年项羽有船不上才被喷成傻哔”，柴禾妞质疑，“要是根本就没船呢，想跑都跑不了”。
“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叫嚣‘傻了吧，爷会飞’的”，郭春海称赞兼鼓励，“居安思危，要想富，先修路，怎么也得把持交通口，包括但不限于高等院校。这样一来，才能在危急关头，高唱‘乡村路带我回家’奔向那诗与远方，包括但不限于西处女地后庭花国”。
“即便有路，也可能会被拦截”，柴禾妞看到郭春海肯定自己的进步，心里很高兴，决定再接再厉，“哪怕是会飞的也可能被打下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郭春海燃起一支烟，用苍老的湘潭口音念了两句诗，“只要关键时刻运用人脉，临时解除封锁，哪怕是仅有几个小时，也足够把重要目标转移到安全地带”。
“几个小时只能转移有限的人财物，毕竟不是搬家”，柴禾妞趁热打铁，“坛坛罐罐只能不要了，人跑了就行”。
“估计连人都跑不光，家大业大没办法。除非提前就有布局，否则光杆司令跑掉了也会被做掉，比方说傻哔绿人白崇禧”，郭春海纠正，“就说鲜卑武德吧，阎锡山可以跑，傅作义就不行”。
“这么看来，还是铁路运力更可靠”，柴禾妞更新结论，“只要集装箱装货，方舱载人，再协调好线路，几个小时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有个前提，铁路轨距必须相同”，郭春海补充，“否则换转向架的时间就耽误了，甚至可能被对手提前抵达破坏备件，还是跑不掉”。
“这是准备跑到哪里去？”柴禾妞听着不对劲，“境内铁路不是统一标准了么？”
“那是现在，当年山西就独一份，坚决不肯与周边互联互通”，郭春海解释，“或者关起门来当土皇帝，或者断舍离，也算是破釜沉舟吧”。
“确实互联互通是双刃剑，自己能打出去，别人就能打进来”，柴禾妞尝试着理解军事理论，“听说当年苏修公开出版的境内地图上路线都是假的，德意志太君信以为真，还根据这些假情报制订了闪电战方案，结果入境之后才知道抓瞎”。
“未必是喊打喊杀，还可能用于路径依赖呢”，郭春海提醒，打开一张世界各国铁路轨距图，“你也知道色目情报掮客叫嚣‘西天取经是政治任务’，但是你知道‘西天’在哪里么？”
“色目文艺爱好者口称原著是天竺，但是那些经早就已经取过来了”，柴禾妞现在脱口而出的场合少多了，“应该是中东，最远可能到欧洲”。
“不错，有进步”，郭春海称赞，“再看这幅地图，知道八十一难当中最大的绊脚石在哪里了么？”
“阿富汗”，柴禾妞伸手一指，“那可是帝国坟场，苏修美帝都没落到好”。
“再往前就是南不列颠及北爱尔兰”，郭春海又燃起一支烟，“当年伦敦和莫斯科在中亚下了一盘大棋，阿富汗就是棋眼”。
“听说过莫斯科孜孜不倦，企图获得印度洋出海口”，柴禾妞听说过当年中苏就‘联合舰队’话题吵翻的典故，“到现在虽然有太平洋出海口，但没有不冻港”。
“如意算盘未必能打响，所以被堵住了呗”，郭春海评论，“兲朝还不是一样。通过巴基斯坦也就罢了，有好处就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当地随时能切断。如果惦记着自己上，横穿阿富汗一路修到波斯，再看那时会有多少人拆台”。
“听说过那边乱得很，山头林立互相不服”，柴禾妞搭茬，“你方唱罢我登场，三个和尚没水吃”。
“兲朝窝里横习惯了，还坚持成王败寇思想不动摇，之前对外联络只愿意和执政党打交道，以为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从上到下雷厉风行一路贯彻落实到基层，对在野的职业政治家兼职业神棍嗤之以鼻”，郭春海讽刺，“等换届了就发现，与前任谈的好好的，现任全盘撕毁，一点面子都不给”。
“也就是说，除了台面上拿着回扣的政客之外，随便谁都可能拆台”，柴禾妞评论，“都不需要理由，全凭心情好坏，并且还不让兲朝知道是谁拆的”。
“就是这样，你知道巴基斯坦的官方语言是什么么？除了人话之外”，郭春海自问自答，“几乎就是印地语，不是境内任何一个民族的母语，历史原因”。
“看到过色目文艺爱好者得意洋洋肆无忌惮的炫耀过，嘲笑巴基斯坦傻哔绿人口嫌体正直，最喜欢看印度电影电视剧”，柴禾妞帮腔，“毕竟没有语言障碍”。
“哪怕是印地语，在印度也不占多数吖，无论是地盘还是人口”，郭春海补充，“整个南亚就是真正的一盘散沙，没有抗战那种大场面凝聚人心，钦定主角龙傲天就捏不起来整个国家，反而是没抗住的情况下统治更方便，又回到了洋人说了算的时代了”。
“听你这么说，感觉组织真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这西天取经可不那么简单”，柴禾妞现在觉得郭春海不是危言耸听了，“引狼入室打一场剧本战争，无论胜败都有好处，或者说主席台前三排需要这场战争”。
“如果通古斯太君惦记着翻拍划时代成功经验，结果估计和原版没区别，又与土著尼堪狼狈为奸一起费拉不堪”，郭春海解释，“只要是与本土传统沾边，比方说扶桑太君，打下江山坐龙庭也不过是改朝换代而已”。
“看来是要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了”，柴禾妞评论，“只有不可理喻的敌人不接受投降也不愿意谈判，彻底格式化重装之后，才有可能新打鼓另开张”。
“就是这样，正如‘崖山之后无中国’的舆论一样，把自称代表了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的势力彻底消灭干净，自己就可以跳出来担任代表了”，郭春海评价，“只不过内亚外宾实力不足，三光政策贯彻落实不到位，东洋外宾也一样”。
“这次吸取经验了”，柴禾妞评价，“我算是知道‘灭绝人性’的培训目的了”。
“是啊，钦定火种已经跑路了，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郭春海说，“所以色目情报掮客开始为了钦定大目标大造特造舆论喽，还是经过文曲星精心润色之后的，那种乍一看表面措辞激烈但实际上内涵模棱两可的字眼”。
“比如？”柴禾妞对大道理能听明白，但无法照葫芦画瓢学以致用，为了易如反掌的复制并成功，总是希望听到具体案例。
“傻哔绿人董存瑞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反政府武装传播极端思想”，郭春海举例，“傻哔绿人邓世昌裹胁全舰官兵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未果沦为笑柄，极端组织已渗透至我军高层”。
“人民群众一思考，幕后黑手就发笑”，柴禾妞感慨，“无论是觉得赤匪如此残忍，还是绿人如此英勇，组织的目的都达到了”。
“是啊”，郭春海说，“为了烘托气氛，组织还特意安排员工到处乱转随机喷人‘傻哔绿人反汉贱种中国通’呢，有还嘴的就追着喷，反复喷，比方说幽州那小子”。
“没看见还嘴”，柴禾妞说，“肯定是被你们以‘政治敏感’理由‘亦当删去’了吧？”
“傻哔绿人大西泷治郎煽动傻哔鬼子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未果于是自杀沦为笑柄，极端组织已渗透至军部高层”，郭春海回忆，“丫说，这西肃慎后清国真是费拉不堪吖”。
“后来呢？”柴禾妞问，“组织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拆西墙补东墙，西方不亮东方亮，东风压倒西风？”
“程沝的屌，朱圭的脚，顾林的手，陆炎的口，四大舔狗震江东”，郭春海摇头晃脑念了两句诗，“妈卖批、娘希匹、丢垒老母、港币样子，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
- ① 「咸丰好色」